从周游世界到飞上太空 赵德行的白日梦
信息来源: 添加日期:2016-10-09 点击量:3124
文/丁晓洁 图/李勇 摘自<<新周刊>>第414期

(尘缘:游历增长见识,是知识积累的一种方式,也是一个认知世界认知事物的过程。赵德行酷爱足球和摄影,大学毕业斩获第一桶金后选择了游历世界博览众长。他真的不务正业吗?回答是肯定的:NO!他下一步的梦想是什么?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!”你信他吗?我深信不疑!因为他是一个胸怀大志有思想、有行动力的人。)
周游世界、和巴西职业队踢球,地球显然已经不够赵行德玩了,2015年,他要上太空。
1999年,大学毕业第二年,在西门子公司工作的成都人赵行德,还只是众多“北漂”中的一个普通人。也是在那一年,他被派到特拉维夫参加一个培训,一时兴起,决定要去耶路撒冷看一看。以色列枪击爆炸案频发,同事阻止他:很危险!但赵行德不在乎,他向酒店前台打听了交通路线,一路去了圣墓教堂、阿克萨清真寺和哭墙。13年后故地重游,赵行德已经辞了职,成了正儿八经的:环球旅行家。
从2011年9月出发,用了两年时间,赵行德去了几十个国家。他的背包里总是装着足球和三脚架,走到哪里都要拍段颠球视频;他也总是能找到城市里那些正在踢足球的人,死皮赖脸求加入,结果呢?“我已经在22个国家踢过球啦!”
当赵行德带着足球在满世界疯跑的时候,他的朋友忙着工作、恋爱、结婚、买房,有人偶尔想起另一条轨道的他,忍不住感慨:“力捧赵行德的意义,在于给励志鸡汤界树立标杆。得有类似于周游世界、和巴西职业队踢球、上太空之类的事迹,才有资格出来卖励志鸡汤。什么?你辞职开了家咖啡馆?你再说一遍?”
是的,地球显然已经不够赵行德玩了。2013年12月,他出现在美国NASA太空训练营里,2015年,他要上太空了。
“当你真正走出去,你会看到:这个世界上怀揣梦想到处跑的人太多了,你根本就不独特。”
周游世界这件事,起初谁也没相信赵行德。2010年6月,已经是一家IT公司高管的他突然找到老板提出辞职,老板认定他是要跳槽,觉得被愚弄了。以世俗的眼光看来,舍弃稳定的工作根本是头脑发热。没人知道,那时赵行德已办好了法国签证,三个月后,他出发了。
在周游世界之前,赵行德说自己去过最好的地方是新疆。现在他的答案像是在晒命:“最好的?当然是复活节岛的银河和南极的企鹅,还有非洲,动物太棒了!”他最爱的城市是巴黎,因为浪漫:“哪怕是带一头猪去巴黎,你都会爱上它。”他真的在巴黎爱上过一个偶遇的姑娘,不过肾上激素分泌只是巴黎的限量产物,“后来我们在意大利又碰头了,我已经不喜欢她了。”也因为桔园的“莫奈睡莲室”和卢浮宫里的名画,“在那之前,我在北京看过那么多展览,水平最高的就是《建国60周年成就展》。更因为,巴黎是他的第一站,最初他像所有的中国游客一样倒着时差赶场子,备感疲惫,最后他在塞纳河边闲逛,在街角小花园中无所事事,终于悟出一个道理:长途旅行的意义,在于慢吞吞地看。
赵行德走得很随性,只有一个大方向:先去欧洲,再走印度和东南亚,接着是非洲,然后是北美、南美和南极洲,最后去澳洲。去哪里全靠临时起意,他在墨西哥的地铁站里看到一张中意的雪山照,拽着路人打听怎么去,几天后就坐在小镇Amecameca的雪山下过新年,“每天就等着雪山从云层里露出,没露出的时候就在山坡上看书。”他爱跟人搭讪,交流从来都不是问题:“西班牙语我只会数数,在手机上装一个谷歌翻译,就靠这个跟当地人交流。”
南极最初也没在他计划中。他从北美到南美,花了190天,去智利的途中心血来潮要去最南端看看,于是发了email给代理商,拿到了从阿根廷乌斯怀亚出发的最后三张南极船票之一。那张船票花了他4700美元,这是他旅途中花钱最奢侈的一次——有人说周游世界要花一百万,有人说两百万也不够。走了392天,赵行德花了26.5万,算上接下来的澳洲行,30万足够了:“不算穷游,没有刻意省钱,从没抢过打折机票。”
在赵行德的世界里,地球变小了。他曾遇见一个韩国人,骑着摩托车一路横穿欧洲,他们在威尼斯聊天喝酒,随后分道扬镳,到了罗马,居然又遇见了。在肯尼亚,他和一对英国情侣玩在一起,短暂同行后告别,几个月后,在智利又重逢了。这些人更新了赵行德的世界观:“在中国,大多数人如果周游世界,就会觉得自己很特别。但是,当你真正走出去,你会看到:这个世界上怀揣梦想到处跑的人太多了,你根本就不独特。”
“关于梦想这件事,我遭人讨厌的地方在于:他们都觉得做不到的事情,我都做到了。”
在全世界踢足球这件事,起初谁也没相信赵行德。
朋友们当然都知道赵行德是一名业余足球爱好者,不只因为他每年坚持踢40场球,而更在于“他对自己球技的赞许向来不遗余力”,自称是“东单C罗”。上大学时踢球拿了好几次全校冠军这种事,十几年中他常拿出来炫耀,声称:一定要去看看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有没有我踢得好?
如今赵行德再说这话,没人再觉得是一个笑话了。在巴西里约,他偶遇America俱乐部职业队正在进行练习赛,走到场边用一贯的口气说:“嗨!能不能加入你们啊?”结果他作为替补上场踢了25分钟,打入两球,“有一种业余球员突然冲进世界杯的感觉。”
周游世界的过程中,赵行德在22个国家踢了球。在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,他和贫民窟球队踢了一场球,那是当地一个NGO组织搞的公益活动。在纽约,他参加了一场在同城活动网站上组织的足球比赛,“只有零度,大家都冒雪踢着球,你能从每个人身上感觉到他们很喜欢做这件事,那种全力以赴的感觉,在其他国家是找不到的。”
上太空这件事,起初谁也没相信赵行德。他曾经和一个老熟人谈起上太空计划,对方说:“你居然说你要上太空?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呢?”当他报名参加 “凌仕太空行”计划,并且成为中国区海选选出的三选手之一、进入美国NASA太空训练营后,人们还是不住泼冷水:“看看另外两个人吧!是韩庚和姬十三啊,你肯定选不上。”选拔结果出炉,成绩最好的赵行德,第一个获得了“太空船票”。
太空选拔测试,考验的是体能、热情、勇气、真实和团队合作。每年要踢40场足球的赵行德体能自然最好,热情和勇气这种事原本也是他的特长,但真正让他拿下决定性分数的,是在团队合作中,考官要求队员们组装一个火箭并且发射。给了一大箱材料,同队的法国人和香港人决定用曼妥思加可乐来实现火箭喷射,热火朝天地弄了起来。赵行德心想:这也太low了吧?又去翻箱子,找出来一个真正的组装火箭“配方”,连推进剂都有,于是提议大家一起来组装火箭,遭拒:可乐火箭多有创意啊!结果当然是惨败:可乐火箭只发射了半米高。但考官因此记住了赵行德:“这位先生明确告诉了大家一个更简单明确的方法,可惜你们都没听他的。”
其实,赵行德在NASA训练营里也踢球了——这也许被当成了他“热情”特质的一部分。现在,他正在琢磨怎么能把足球也带上太空,“关于梦想这件事,我遭人讨厌的地方在于:他们都觉得做不到的事情,我都做到了。”
“但凡稍微聪明点的人,多少都有点智商优越感”。
更早之前,赵行德在成都搞了个读书会,但凡没在周游世界的日子,周末都会举行。赵行德希望打造一个能够交流、讨论、PK,产生火花的环境,但凡有新人加入,他都不忘强调:大家要各抒己见,要善于讨论,才能听到别人不同的想法。“中国的教育有个问题:从小到大,大家都没受过辩论的训练,都没接受过被别人挑战自己观点的训练,于是每当听到别人的观点,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。我希望大家能够正确对待不同的观点,反思自己的想法。”
赵行德在朋友中有个外号,叫做“动脑筋爷爷”。别人觉得是稀疏平常的事情,他总是存在奇怪的疑问。有一次朋友在他家吃火锅,电视上在放“游泳世锦赛”,他突然提了一个问题:“为什么蛙泳每次都要冒头换气?”在进行了一番效率、节奏、连贯后的讨论后,赵行德一一反驳了几乎所有朋友的观点,大家懒得理他了,他就冲进书房检索资料,几分钟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:“蛙泳在早期的时候,没有规定一划一冒头,由于潜泳不会受波浪阻力影响,因此速度更快;所以所有的选手都采用的是潜泳方式。直到修订规则,规定必须一划一冒之后,蛙泳才变成了目前这个样子。”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,朋友说他“神烦”,他却引以为傲:“但凡稍微聪明点的人,多少都有点智商优越感。”
豆瓣上“南方周末”的小组被封以后,他灵机一动建立了一个名叫“北方周末”的小组,用来探讨时政及经济生活话题,后来有组员回忆:“因其娴熟的管理技巧,保证了小组所涉猎话题的深度和广度,鼎盛时候风头一时无两。后因大量组员探讨敏感话题,连续被封禁之后,小组雪藏。”也是从那时开始,人们发现赵行德原来是个有思想的人:“他是管理人员,同时也是话题的制造者和参与者,尤其是在职场领域,因其傲慢和冷酷而为菜鸟所不见容,但与此同时部分话题也吸引了大批职场新人和老鸟的共鸣。粉丝圈子开始初步建立。”
他坦言其实是个还蛮关心政治的人,所以如果你问他的下一步梦想是什么?他会正儿八经地回答你: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。这一次,你信他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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